墨色的维尔宁

*圣诞居然也能占2回（一个强迫症的自我忏悔）
*新年小彩蛋后，我们就准备好回归主线了
*借用了黄雅莉小姐姐昵称的黄小花存在感越发强了...但真的不是爱情线你看我写过爱情线吗（无来由的骄傲）

（三十七）I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下）

 

 

尹毓恪的家在平安夜当天终于整个搬完了。他当初选租房时特意选择和闹市区及三院呈三角状的一个小区，既保证了生活足够方便又给自己留有一定空间。

而且新家在十二楼，风景很不错。

看着最后一个电视柜也摆好，尹毓恪很有成就感：“不枉费我辛苦搬了这么多天！”

“80%以上好像都是别人搬的吧……包括我。”王南钧累瘫在沙发上，“我也是信了你的邪，你说就一卡车东西，那哪是卡车，根本是货运集装箱吧。”

尹毓恪嘿嘿直乐：“能者多劳嘛。开火就算了……走吧，出去吃饭？”

再度出来之后两人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飘雪。尹毓恪这些天观察了这个小区周围的情况；走一走不远的地方就是小吃一条街。

很多人都跑出来在雪中一边漫步一边欣赏街市上挂着的彩灯，配合商家播放的各种圣诞歌曲，夜晚登时变得十分热闹。两人走了一会儿，王南钧忽然觉得毛毛的，似乎有人在背后跟着他们。他直觉一向挺准，越走这种不安感就越强烈。留了个心眼的他走到人行道最右边，几乎挨着一排建筑物。尹毓恪有些不明所以，却在一个拐角处被他嗖地拉进小路里面。

后面跟随的人原地迟疑了一下，也小心的跟过去——

“Who the hell are you？！”守株待兔的王南钧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

“我我我！是我！”被抓的人一脸纠结，“疼！”

“.…..陈玮镔？”

戴着个贝雷帽的小个子确实是陈玮镔：“我想出来找夜宵吃，走着走着看到你们，刚想喊就看你们拐进来了。结果你还把我当坏人了。”

“不好意思，”王南钧赶忙道歉，“我是抓得有点重……”

“我觉得你最近整个人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王南钧家里的事除了尹毓恪谁都没告诉，但直觉比他还准的陈玮镔不知什么时候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没什么，没事。”王南钧坚持摇摇头。

“那好吧。”陈玮镔还想说什么，又打住，看看王南钧再看看裹着厚围巾的尹毓恪，“你们是......要去吃饭吗？”

明显是想一起去。

王南钧本想趁吃饭和好友商量申请的事，有点不情愿的想拒绝；尹毓恪却赶忙开口答应：“对啊，一起吧，碰都碰上了。”

他隐约觉得陈玮镔应该蛮关心南钧的，只是估计也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小王子不太懂得察觉别人的好意，但这个时候多一个人来帮他散心总归是好事。

 

走过闹市区的中心，就离小吃街很近了。

“是吃火锅好呢，还是西安菜肉夹馍……”可选的小吃太多了，尹毓恪都能理解焦迈奇是怎么守着小吃街幸福地长胖的了。

王南钧和陈玮镔光顾着一个走神一个盯着走神的人，并不能给一个选择困难的天枰座提供有用的意见。

“要不然还是查一下网上的食评算了——”尹毓恪只好又借助于美食点评网。

“恪恪，那边好像有什么事。”走神到处看的王南钧注意到了闹市中心一辆打双闪的面包车和周围聚集的人群，“会不会是出车祸了？”

 

 

王广允现在很为难。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卷入碰瓷事件。

清点了捐赠物品后，他借了一辆医院不用的面包车，准备把东西送去给大学的志愿者团体代为转交给孩子们。本来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经过繁华地带时却突然有个年轻人从路边窜出来，摔倒在自己车前。

他很确定没有撞击到东西的感觉。但年轻人就不走了，到现在还半躺在地上嚷嚷，一会儿抱膝盖一会儿抱肚子，最夸张是还抱头，王广允从车上下来都给气笑了。

还能更假一点吗？？？

“哥们，你真的别装了，我压根就没撞到你。”王广允耐着性子劝他，“我送东西很着急，你赶紧起来，这样一点也不专业。”

年轻人还有同伙，从人群里站出来不依不饶：“怎么，你急什么呀，撞了人想跑是吧？我兄弟受伤了，就是你撞了他！”

“你哪伤了，我给你检查下不就知道了？”王广允想上前，碰瓷的年轻人却大吼着不让他碰自己：“检什么查你谁啊？撞完我还想打我啊？哎哟，不能喊——疼死我了——可能内脏裂开了——”

“我是医生，还不能给你检查下了？！”王广允也火了。

“哎哟，医生就牛逼了啊？”同伙借机高声喊，“快看啊！医生当街撞人死不认账！！”

“你们！”王广允本质是个老实人，根本不擅长对付这种市井流流，当即就被牵着走了，“怎么是我不认账？我又没撞，为什么要认账？？”

“你们听听听听，为什么要认账。当医生的都这种态度？”

 

“先生，您别着急啊。我们医生态度还是蛮好的。”人群拨开走出几个人，正是王南钧尹毓恪他们。

“要不咱们帮两位先生检查一下吧。”不等对方答应王南钧手快的抓住年轻人的手，从肚子上拿开，尹毓恪快速的按了按他的腹腔各处：“撞车的话最容易伤到的地方就是脾脏，没什么事，非常完好。”手又移到胸腔按压，“肺部功能也是好的。其实不按也知道，不好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嘹亮的吼声呢？”

看热闹的人群有人被逗笑了。

王南钧空余的手敲了敲年轻人的膝盖骨下面：“还有膝跳反射呢。这肌肉，比我的腿都健康。”

尹毓恪口袋里刚好有胸牌，不紧不慢地掏出来秀了下：“我们俩都是芒大医学院的，你看，我们说的也不一定准确。要不这样吧，三院就在旁边，送您过去检查检查？”

一旁的陈玮镔不忘添油加醋一把：“我是学物理治疗的，您觉得哪儿被撞伤了我替您物疗一下怎么样？不收费。”

这三个人，明显比被碰瓷的傻小子精多了，碰瓷二人组一时之间被摆弄得愣愣的，在周围人看热闹和指指点点的包围下好不狼狈。

尹毓恪朝王广允眨眨眼：“人家肯定不愿意坐你车去三院，让警察叔叔护送一下。”

王广允这才有机会掏出手机给派出所打电话。他的手机和钱包放在一起，就一起掏了出来。

碰瓷者的同伙这时粗暴的一把抢过了钱包，推搡开几个围观的人就跑。

谁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王广允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见、见鬼了这是！别跑！！！”

“OUCH……”王南钧捂着一只手，上面都红了，还有半个明显的泥鞋印，“他还踩了我一脚……”

陈玮镔反应快，立刻就跟着跑了上去。偷钱包的人体格笨重，速度比不上陈玮镔敏捷；但被抓到兜帽时他硬是靠力气甩开了陈玮镔，两人就追逐着一路沿着大街跑过，引起了很多食客商家的侧目。

陈玮镔追在后边想这样不行，得找个什么东西让他停下来。

然后他就看到麻辣烫摊位旁给客人坐的小马扎，木头的，一个也得有七八斤重。他捞起马扎又加紧跑了几步跟上，用尽全身力气把马扎朝小偷丢过去：

“吃我一凳子！”

马扎不偏不倚砸在人的腰眼，又掉到一边打翻了一桶废油。小偷一个踉跄的功夫陈玮镔已经上前给他踹倒了；他们物疗师别的不知道，人体哪里是要害摸得一清二楚。

被扭住胳膊的小偷龇牙咧嘴的还在纳闷怎么这小瘦子这么大力气。

周围的商家一片喝彩，还有人大声叫好。麻辣烫和盖饭店的老板都跑上来帮忙把小偷的脸都按到油里了；陈玮镔从他口袋里掏回钱包，转身往回走。

围观的大妈好心的大声提醒：“小伙子，小心地滑！”

陈玮镔没听见：“让你碰瓷，让你偷东西，让你踩————啊！”

 

 

焦迈奇守着骨科办公室，刚巧错过了一场精彩的雪地追逐战。

不过他错过的也不是很多，没到11点的功夫急诊科给办公室打了电话，说有个骨折伤员能不能下来个大夫处理一下。

说什么不来，什么就来了。

这会儿骨科就焦迈奇一个人值班，他也只好先下去看看伤者情况；希望这人不是在雪地里托马斯回旋摔伤的。

伤患当然就是陈玮镔，焦迈奇也认识。他进门的时候护士正给陈玮镔换床；急诊的值班护士是个一身腱子肉堪比史泰龙的中年女性何姐，在三院都相当有名。她几乎一只手就给陈玮镔捞了起来，从一个床丢到另一个床上。

惊魂未定的陈玮镔像个小鸡仔，焦迈奇不厚道的笑了。

“玮镔，给你挂完号了。”王南钧跟尹毓恪回来就看见正在何姐协助下给陈玮镔正骨位的焦迈奇。

“哦对，我都忘了，今天你在骨科值班呢。”尹毓恪拉开椅子也坐下，“忙不忙？”

“刚‘开张’。”焦迈奇指的是陈玮镔的胳膊，“平安夜过得爽不爽？上哪玩去了，怎么还给骨折了。”

尹毓恪这才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焦迈奇听完，严肃的跟陈玮镔讲：“还是给你打石膏吧。”

“为什么，刚才不还说要让我试试新引进的3D支架吗？”

“打上石膏，大家才能在抓小偷的英雄石膏上签名留念啊！”

“我是什么‘到此一游’景点吗？！”

 

 

焦迈奇也没给人打过石膏，折腾了一会儿才算弄完。在这期间王南钧自己找了红药水涂了被踩的手指。

“你要不要稍微照个片看看？”陈玮镔还有空担心他，“万一也骨折了……”

“盼我点好行不行。”王南钧嘴上不饶人，还是给陈玮镔倒了杯水。，“快点好起来，你们1月份不是有治疗技术考试吗。”

“嗯。”

“你家搬完了？”焦迈奇抽空写起值班记录，顺便和尹毓恪闲聊。

“完事了，今天终于不用睡沙发床了。”尹毓恪伸了个懒腰，“新的席梦思太——太——太舒服了。”

“土豪跟我做朋友。”焦迈奇笑，“怎么这么晚又跑出来了？”

“其实是出来吃饭……对啊，还没吃饭呢！”尹毓恪这才想起他们是出来干嘛的。

 

点外卖真的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四个饿得半死还没办法统一意见的人。

本来焦迈奇和尹毓恪两个天枰什么都想点就很麻烦了，陈玮镔这个巨蟹又闷骚，每听一个都说好好好不错不错你们点吧我都行；王南钧看不下去说那我决定吧，但他是个口味奇怪的水瓶，选的外卖看图都让人不敢尝试。

就这么循环往复了半个小时，四个人都很绝望。

“啊~~~~~想吃麻小！想吃披萨！想吃拌饭！最想吃螺蛳粉！圣诞节了蛋糕和炸鸡也不错！”焦迈奇鼻子尖，边说边嗅了嗅，“我是不是饿出幻觉了……怎么感觉闻到了炸鸡的味道……”

“集体幻觉吗我也闻到了……”尹毓恪也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好香啊……更、饿、了！到底吃什么啊啊啊！”

“香就吃啊。”赵英博朴实的山东腔普通话冷不丁的冒出来。

几个饿糊涂了的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赵英博和黄榕生，一个拎着几个全家桶，一个端着个蛋糕。

 

“你们两个一定是天使，听到了我心里的呼唤……”焦迈奇感动的伸手去拿全家桶，“我发誓，刚念叨完炸鸡和蛋糕你们就来了。”

黄榕生看他快流口水的样子忍着笑：“你的天使是‘这位’。”

他错开身，焦迈奇才看到身后站着陈粒。

“平安夜又是周末，你跟黄榕生还都要加班，我当科主管的怎么能不来慰问一下。”陈粒从家里直接出来也没化妆，随意又亲切。她买了4个全家桶，本来还想完了买多了，但万一除了他俩还有别人在呢？

果不其然，先是赵英博，后是尹毓恪，还能顺带投喂健哥科里的两个小孩；陈粒觉得很有成就感。

 

 

平安夜，在你生活打拼的城市，你会怎么过？

陈旭侃跟药剂科的同事举行了年度聚餐，唱完K出来沿着落雪的街道去买午夜拉面吃。

李健和妻子一个弹琴一个唱歌，silent night的悠扬乐曲里是浓郁的白茶香气。

王广允到派出所录完口供赶着去给志愿者交接，派出所老警察给他塞了一罐热过的姜丝可乐。

刚刚结束的手术里，养鸡和同事们成功救治了一个综合外伤的病人，已经安全回到SICU监护。

还有更多的医疗工作者，在三院的各个角落值班，看病，偶尔联络一下不能陪伴的伴侣和家人。

过了十二点，急诊科静了许多，送走最后一个肠胃炎病人的何姐也在值班空余打起了毛线给小外孙织帽子。

“干杯！”陈玮镔的病房里开起了炸鸡派对。

“祝大家平安夜和圣诞节快乐。再努力工作个把月就能拿年奖了！”陈粒的心已经飞到了如何花这笔钱上。

“虽然干杯挺好的，”尹毓恪左右看看手里10cc的小量杯，“但用这个喝美林糖浆干杯还是第一次……”

“代替粒姐不能带进来的红酒。”黄榕生让糖浆齁得不行，赶快咬了口玉米。

王广允这时候姗姗来迟：“玮镔！谢谢你！胳膊怎么样了——哦！好帅的石膏，我要在上面签名。”

焦迈奇一脸得意的看陈玮镔：“怎么样，还是石膏好吧。”

跟广允一块到来的还有一脸闷闷不乐的贾昱。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也跑来了？”陈粒奇怪。

“……”贾昱纠结了一下，“嗯，还是不说了。我也要吃鸡翅！焦迈奇，留一块吮指原味鸡给我！”

“我老铁这是郁闷了。”王广允偷偷跟他们分享刚听来的八卦，“他渣游戏的时候认识了个小女号，俩人聊得特别好今天就约了要同城面基。结果到那儿才发现，竟然是个梳着小辫子的男人。”

“噗……”

“太惨了……幸运E本E……”

化悲愤为食欲的贾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众人默默心疼了：瓜娃子，现在哪还有人相信游戏里的性别！

“更要命的是，对方很高兴的跟他提出想交往看看……”广允也被糖浆齁到了，咂着舌头补充。

陈粒感觉自己外科男生日常小作文又有了新题材：“快给我讲讲！”

 

 

雪停了有一会儿，王广允提议去雪地里玩会。他回来路上看到一些不怕冷的大学生嘻嘻哈哈在校园里打闹，就地取材堆了好多有趣的东西，自己也有些跃跃欲试。

“我就不去了，毕竟还在值班。”黄榕生看了看表，休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都别着凉，穿得厚一点。”

“我也不去了，骨科今儿只有我在，万一后半夜再来个跟玮镔一样见义勇为的呢。”焦迈奇也挥挥手离开，回去楼上。

“我也不去了，我的手……”陈玮镔也试图婉拒。

“你还有另一只手呢！不算理由。走吧走吧走吧——你在广东看见过几回雪啊？”

“还是有的！大广东还是下雪的好吗！而且我在这边也…...”没抗争完陈玮镔就被迫加入了，王广允提着他跟萨摩耶叼了只松鼠一样。

雪不够大，王南钧拼死拼活才滚出两个小球，做了个迷你雪人后试图给他捏出两个犄角安上。

陈粒：“小王子，你这是在做啥？”

王南钧（一本正经的）：“维京海盗。”

陈粒心想，幸好没说出口，还以为是牛魔王……

尹毓恪和赵英博在这件事上一拍即合，俩人默契的什么也没堆，就找了一块较大的空地在地上画画画，旁边写了一个巨大的‘七’字。

画完了赵英博打通手机：“喂，小七哥，你快看。我和尹毓恪在雪地上给你画了个肖像。”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黄榕生一声怪叫：“你们俩！造反吗！我没有那么丑好吧！为什么脸上还有两个括号？？”一边的尹毓恪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

 

 

焦迈奇回了骨科办公室，发现桌上有一碗还有热气的螺蛳粉。

“谁这么好知道我想吃螺蛳粉了？？？”他端起即食面碗，发现底下压了张小小的字条，上面有个圆圆的可爱字体：

夜宵。一个人看电影要吃夜宵才完美（虽然买了我喜欢吃的）

祝你平安夜快乐！

 

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