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维尔宁

*在日常和主线剧情之间徘徊

*其实一局农药都没打过的人在这（指自己

*请留意这两位心脏外科的老爷爷（剧透？）

（十四）心胸外科节假日值班-国庆七天乐

 

赵英博恢复的挺好，两天就活蹦乱跳的回科里了，继续跟焦迈奇一块儿霍霍黄榕生的电脑桌面。医护人员突然被急救也算是三院的新鲜事了，那几天赵英博打个饭都有人来问他：嘿哥们儿，被急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有一次赵英博跟陈粒焦迈奇一块吃饭，又被别的科的路人问了。狗子实诚的表示都晕了当然记不得了，就看见陈粒莫名其妙的开始窃笑。

唉粒粒姐，这是快放假，高兴傻了？

 

原来一转眼芒大开学都仨礼拜了，再有个几天就国庆了。

朋友们大概都知道，过年过节的时候医院尤其的忙。不是这家的小孩连壳吞了瓜子下去，就是那家的孕妇打麻将不小心从凳子上翻下来了。总之，家里热闹完了还要到医院‘热闹’一下。

每到这种时候，医院的排班就显得尤其紧张。职位高的不用做，职位低的不想做。

 

照理说，尹毓恪是个在校学生，所以是不用值班的。他盘算着跟爸妈商量去江南玩一趟。

剩下五个人，一人轮着值一天，最后还余下两天。

于是现在就变成了尹毓恪坐在一边嚼着陈粒那搜刮来的泡泡糖，悠闲地看五个庸人盯着长方形的排班表思索。

良久，黄榕生叹了口气：“有没有人自愿多值一天？”

剩下四个人继续思索。

“我可以值第六天。不过你们最好找个好理由给我先，不然谁的理由不充分，哼哼…”黄榕生在第七天上画了一个圈。

“老黄我真不能再值班了，”焦迈奇可怜巴巴的看他，“我这个月，看看，让壮哥领着叠了两瓶半的千纸鹤，又听赵晔放了三个晚上摇滚，还分别被骨科和泌尿科抓壮丁…我柔弱的心灵必须用多放一天假来安慰…”

黄榕生拍拍他的肩：“奇奇你就多休息一天在家准备十月的早会材料吧。”

“什么? 不!”

“哥，我头还晕着呢。”赵英博一脸纯良的看他，“急诊的老师也说让我多休息。”

黄榕生拍拍他的头：“虽然头晕上十天我是不信的…但你也在家多休息一天跟奇奇一块准备早会材料吧。”

“.………..过分。”

“黄榕生，我是科室主管！”粒粒用鼻孔看他。

“So?”

“我还是你学姐！”

“所以？（摊手）”

“……好吧其实10月6号约了小姐妹血拼庆祝她订婚……”对手指。

黄榕生想了想拍哪儿都不太合适，“算了...过！”

“礼拜五就是我值班。”贾昱一脸正气的看他，让我连着值两天合适吗？

“哦对。”黄榕生结果就默默接受了所有人的理由，“那还是我来吧。”

 

“哎不对，老黄你也不行，”贾昱一拍脑门，“那天打农药，得组队啊。”

尹毓恪一脸诧异：“.…..你….确定？”

科里一起黑了几把农药之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对黄榕生神一样的坑队友技能闭口不提，这贾公子是要闹肾…确定需要这为了抠一百块使劲打小兵的狄仁杰？

 

“当然了，周六打聚来提他们，我需要老黄！”不把老黄送到他们队里，我们怎么赢？

瞬间全科室都明白了，一脸悲悯的看着还蒙在鼓里的黄榕生。老黄则在思索，我玩得挺好的啊，还赢过狗子呢？

 

 

十月一号，国庆节。周日人多，粒粒一大早就跟二科四科讨论手术的事，结果悲伤的发现三号四号还要回来做手术。

十月二号，焦迈奇打着哈欠来上班，还没从张杰的演唱会里回过味儿来。所幸周一人流量不大；但快下班的时候内科送来个需要紧急心导管的病人，二科的大夫留他帮忙到八点半。

十月三号，赵英博独自值班。刚好陈粒要做手术，能用自己家的麻醉师干嘛不用？结果好说歹说，总算说动赵英博周四自愿加班一天，为麻醉事业做贡献。

 

十月四号到黄榕生。他知道当天是中秋节，早上天还蒙蒙亮就跟阿姨打了个视频电话，果然不出意料被阿姨念叨，“怎么最近这么瘦”。弟弟也凑过来一句，“妈，我哥本来就瘦啊。”但两人还是嘱咐他好好吃饭。

结果他到了科里，发现本来应该在旅游的尹毓恪早早就到了。

“你是我见到第一个自愿加班的学生。”黄榕生感叹自己念书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好学过。

“啊，我昨天就回来了。我爸妈今天要加班，所以我想了一下，那我也加个班吧。”尹毓恪一脸不关我事啊我在家很闷才跑来的表情。

“你加班可没钱拿。”黄榕生逗他。

“没事，反正我也不为钱。”

“其实加班都是有钱拿的，我是逗你玩。”黄榕生递给他一盒牛奶，“吃早饭了吗？”

尹毓恪接了牛奶：“没有”。

“我记得粒姐发微信说今天要做手术啊。”黄榕生又从包里摸出一个面包递给他，“不要现在就学着不吃早饭好吧，养成这个习惯以后忙起来会很伤胃。”

“她早都来了，赵英博也来了，”尹毓恪想起赵英博睡眼迷蒙的被陈粒拍醒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手术得做一会儿了。”

黄榕生坐尹毓恪对面，跟他一样一手牛奶一手面包，两人就安静的吃起来。

“其实说起来还挺有趣的。”黄榕生突然开口。

“嗯？”

“就…没什么，感觉粒姐把你招来之后，她自己反而比以前勤快多了盒盒盒盒。”黄榕生笑起来，“本来我是觉得她可能想招一个特别聪明的顶十个，然后帮她干很多活。”

尹毓恪想起陈粒偷偷发给他整理的报告分析的材料啥的，嗯，确实没少干。

“其实我开玩笑的。”

面对黄榕生的尬聊，尹毓恪内心按耐不住的怼人大魔王上线：“.…..小七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开玩笑不太好笑。”

“我知道的啦。”黄榕生好像想起什么，又笑了笑，“上学时也有人老怼我，‘黄榕生你讲笑话怎么那么不好笑’之类的。”

“嗯，我平时也基本上属于怼人的那一方。”

“看出来了，而且不只是‘基本上’好吧。”

“盒盒盒盒。”

“诶我是那么笑吗？哎别学我好吧！”

 

可能是因为双重假日的缘故，只有两个人的科室非常宁静。黄榕生在做论文的最后修改，尹毓恪则随意的从书架上找书看。

“没想到粒粒姐竟然有狄贝基的论文选集原版，”尹毓恪满足的合上书，“第一本ebay上就卖900多块钱呢。”

黄榕生依旧键盘上手指翻飞，“DeBakey的那几本是我的。”

尹毓恪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你的？这可是2008年他去世前的版本。”

“对啊，好贵的，那时候买了它整个穷的两个月没饭吃。”

“你也崇拜他？”

“崇拜说不上，敬重吧。他可是心血管外科之父啊，一辈子1300多篇著作，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嗯我也是。要是能去贝勒医学中心进修就最好了。”

黄榕生抬头，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尹毓恪说起未来时闪亮亮的眼神。

“书架上还有他的老对手Dr. Cooley的书，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果不其然让他猜对了，尹毓恪几乎是开心的大叫了一声，又跑回书架拿书。

“我觉得他俩简直是既生瑜何生亮。”尹毓恪一边翻另一册文献，一边啧啧咂嘴摇头，“到了狄贝基医生96岁他俩才重归于好，简直是旷世之交恩怨大戏。”

黄榕生让他逗笑了：“你这是自己脑补了一出爱恨情仇吗。”

“我是真的这么觉得！”尹毓恪很正经的指着两本书，“他俩是师生还是对手，一争就争了40年，从心脏搭桥到瓣膜置换，没有别人能走进他俩的世界，因为别人不懂！”

“所以，搞不好他们才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黄榕生也是这么想的。

“嗯。”尹毓恪很郑重的点头，“一辈子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不是旷世之交吗？”

 

黄榕生发现有什么变了。

本来他觉得尹毓恪可能又是跟陈粒以往带的学生一样，聪明又自负。但是一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发觉这个小朋友不一样的地方。虽然聪明自负，但又谦虚诚恳。上次自己故意‘刁难’他一下让他写诊断意见，能看出他是很不服气的；但同时，不服气的结果不是跑去跟陈粒告状，也没有偷偷让焦迈奇或贾昱帮忙；他很骄傲，很自负，但是对自己负责。

而且他能保持梦想。

应该是个挺奇妙的人吧。

黄榕生想起自己刚进急诊室的样子，和尹毓恪差不多大，但是不会比他表现得更好。

后来甚至还因为自己害怕，从急诊室逃跑了…

 

“恪恪，你以后有什么实习上的问题，能帮忙的七哥一定帮好吧。”

“？？小七哥你是从哪刚回魂？咱们不是在说狄贝基和库里吗？”

“算了，没事没事。”

 

十月五号，贾昱很好的处理了两个手术病人的善后，赶在假期结束前安排好了出院时间。贾公子因此得到病人家属送来的月饼一盒。

十月六号，黄榕生还是值了班，为了方便随时带老黄扰乱敌方，贾昱和赵英博也搬了自己的笔记本来，就听见科室里一下午都是保护我方进攻敌方的口令。

“你们真的要在这玩吗……”明白自己‘战略意义’后黄榕生就拒绝玩这个游戏了。

“老黄到你了！啊我去王南钧杀过来了！”

“.…..不玩！”

 

十月七号一大早。

黄榕生把大家都骗了，外一科这天其实是没有值班的。包括陈粒，她在前一天血拼完回家才想起来，七号他们科有活动：秋游。

*狄贝基（DeBakey）：迈克尔.狄贝基，现代心血管外科之父，心脏搭桥就是他发明的，还擅长发明手术器材
*库里（Cooley）：丹顿.库里，美国的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是由他完成的。一辈子做了大概十几万例开胸手术。
*基本上是两个相爱相杀的开挂老爷爷嗯...
*贝勒医学中心：在休斯敦，是这两位老爷子发家的地方。